只是一块小甜饼

【楼诚】可以让我尝一口吗？

*** 阿诚能从食物里尝出做饭者的情感 ***

声明！！！

这么可爱的梗并不是我的！来自一位福华圈的歪果迷妹～

因为因为不会发文+图片所以我会单独把出处和链接一起放出来！OTZ

（一）

阿诚能从饭菜里尝出人的情感。

他第一次发现这件事，是在七岁的时候。

七岁之前，阿诚只吃过桂姨做的饭。

那时他从一小碗面里，尝到的是疼惜，是呵护，是妈妈的爱，和一种莫名的期盼。

小阿诚曾经以为，这世上所有的饭菜都是这样的味道。

七岁之后，他很少能再吃到桂姨做的饭。

那一次他给桂姨盛饭的时候，偷偷打开锅盖尝了一口，竟然哇的一声吐了出来。

桂姨抄起扫帚劈头盖脸就是一顿打，老扫帚上的铁丝扎进了阿诚的后背，挂出了长长的一道伤疤。

他尝到了疯狂的愤怒，崩溃的痛恨，和铺天盖地席卷而来的绝望。

后来阿诚自己给自己做饭。

起初饭菜的味道是隐忍，是委屈，是迷茫。

然后一点一点的，加上了不敢言明的愤怒，不知如何的痛恨，和不生不灭的绝望。

阿诚感到惊慌失措。

他在自己的饭菜里，尝出了桂姨的影子。

（二）

阿诚十岁的时候来到了明家。

他站在窗前，看着那个女人跪在地上，苦苦哀求，泣不成声。

然后大哥推门进来，神情温柔的看着他。

“走吧，阿诚，我们去吃饭。”

（三）

明家的饭是阿香做的。

有一点认真恭敬，有很多很多的爱和愉悦，还有女孩子特有的活泼俏皮，和对他到来的好奇欣喜。

阿诚尝到了久违的，又好像完全不同的，家的味道。

他放下筷子，紧紧的抓着碗，眼泪大颗大颗的砸在桌子上。

大姐吓了一跳，赶忙握住他的手，“怎么啦？是不是今天的饭，不合口呀？”

明台扒着桌子，小心翼翼的从自己碗里舀出一块去了刺的鱼肉，伸着小肉胳膊，放进阿诚的碗里，“吃这个！这个最好吃啦！”

明楼什么都没说，用手背轻轻的擦干了阿诚的眼泪，把他抱的更紧了些。

（四）

明台爱闹，大姐常常忙得焦头烂额，尽管疼惜这个孩子，也确实分不出多少精力来照顾阿诚。

所以阿诚是跟着明楼长大的。

明楼教他读书识字，教他为人处世，教他正直勇敢、善良聪慧。

阿诚很喜欢明楼。

有时大姐和阿香回苏州老家，又放心不下明台一并带走，阿诚就负责给大哥做饭。

饭菜里是近乎虔诚的敬仰。

阿诚吃饭的时候偷偷看大哥。

明楼吃饭的时候也坐的端正，吃相文雅，给阿诚夹了一块肉，又对他笑笑。

阿诚心满意足的咬了咬勺子。

恩。

大哥是太阳。

他就一直做星星好啦。

（五）

这份纯洁的感情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质的，阿诚也不知道。

那时阿诚已经不算是个孩子了，当他尝了自己做的饭时，一个手抖慌张的摔了勺子。

他尝到了爱情。

和令人羞耻的欲望。

阿诚第一次庆幸只有自己尝的出来。

“没什么，粥太烫了。”

阿诚扯了扯嘴角，弯腰去捡勺子。

明楼疑惑的端起碗，连喝了两大口粥。

（六）

恩。

这样也没什么的。

他只想在大哥身边，就算看着他娶妻生子，也没有关系。

阿诚一直这样自欺欺人。

直到他撞破大哥与汪曼春的感情。

（七）

明楼捧着她的脸，在她的眉间落下热切而克制的一吻。

怀中的少女双目含情的看着他。

明楼在她耳旁低语，眼里是说不尽的温柔缠绵。

然后阿诚头也不回的跑开了。

那天中午只有他和明台在家吃饭。

阿诚只吃了一口，就忍不住红了眼眶。

这么多年过去了，他再一次尝到了绝望。

就好像咬了一大口辣椒一样。

“阿诚哥……”

他慌乱的抬起头，刚准备编个什么理由，却发现明台和他一样的眼泪汪汪。

“今天的菜怎么这么辣……”

阿诚一愣，低头一看。

……他把绿辣椒当青椒炒了。

（八）

汪曼春是个很好的女孩子。

干净、健康、善良、漂亮。

阿诚不得不说，她和明楼很相配。

……只是如果她不姓汪。

全上海一共就这么大的地方，更何况明汪两家人尽皆知，大姐终于还是知道了这件事。

那天阿诚再一次站在窗前，看着这个女孩跪在地上，苦苦哀求，泣不成声。

可是这一次阿诚心里不再有恨。

只是酸楚和同情。

也许有一天跪在这里的人就会是他。

阿诚又忽然苦涩的摇摇头。

不。

如果这件事被别人知道了，大姐不打断他的腿，就已经对他仁至义尽了。

他还敢指望什么？

明楼爱他，明家接受他吗？

小祠堂很隔音，楼上一片寂静无声。

可是他分明听到了皮鞭打在明楼身上的声音。

啪。啪。

每一下都抽在他的心尖上。

（九）

明楼走出来的时候脚步都有些晃。

阿诚赶忙扶住他。

“嘶……”明楼咬了咬牙，阿诚立刻松开了手。

他的胳膊上也是伤痕累累。

明楼看着他，笑的有些疲惫。

“阿诚……”

“你愿不愿意去巴黎读书？”

阿诚愣了一下。

他看到大哥的眼睛有些红，像是哭过，又像是根本没有。

“……大哥去哪，阿诚就去哪。”

阿诚有些哽咽道。

大哥轻轻张开双臂，慢慢搂住了他。

“傻孩子……”

明楼抱着哭的一抽一抽的阿诚，定定的看着明家的大门。

他爱过的女孩曾在门外，可是他不能开门。

两天前，他刚刚发现汪家勾搭上了日本人。

“师兄，这世道这么黑暗，保全自身才是最重要的啊！不然，要我怎么和你一起长相厮守啊。”

娇俏的女孩把脸埋在自己的身前，明楼的心凉的就像二月的冰碴。

明楼双手抱着汪曼春，却在她身后紧紧的攥成了拳。

（十）

到了巴黎，阿诚是掌勺人。

因为明楼不会做饭。

阿诚其实一直都很想尝一尝明楼的情感。

哪怕那会让他绝望。

可是明楼连一杯咖啡都不会泡。

阿诚看着靠在躺椅上读书的明楼，轻轻的笑了起来。

就这样也好。

总归只有他们两个人了。

已然身形挺拔的青年转过头去，挽起袖子，拿起了炒勺。

客厅里的人慢慢放下书，抬眼瞧他。

阿诚细细的嚼，一口一口把自己的情感全都咽下去。

那是幸福和苦涩交织的滋味。

“阿诚？”

明楼的声音让他一惊，再一看对面人已然放下了碗筷，阿诚慌忙道，“怎么了，大哥？今天发饭不好吃？”

明楼摇了摇头，“你的手艺一向很好，只是你吃饭的时候，似乎总是不大高兴。”

阿诚扯谎道，“我……我吃饭的时候有点容易发呆，不太专心。大哥放心，我一定改。”

明楼有些奇怪，“可是你小时候吃饭一直都很认真啊？”

阿诚假装没听见，默默扒饭。

（十一）

明楼把他带回来的时候，阿诚还在发抖。

他知道那不是因为害怕，而是因为寒冷。

他从阿诚的眼睛里，看到了对战友的痛惜，对行动的自责，和对理想的坚定执着。

他给阿诚烧了水，扶他去洗浴。

伞柄打在阿诚身上的时候，明楼是留了力的，现在只剩了几条不明显的红痕。

“大哥。”

阿诚拦住他，低着头说道。

“我自己能行。”

明楼没有勉强。

转过身去带上门的时候，明楼靠在门上，低声说：

“阿诚，你是个好孩子，有志向，有骨气，不愧是我明楼带出来的兄弟。只是路途危远，你……你自己要小心。”

明楼的脚步声远了。

浴室里传来了水声和低低的哭声。

明楼给他泡了一碗姜茶。

阿诚颤抖着，把茶靠近了嘴边。

他如愿以偿的，尝到了明楼的情感。

他的情感是压抑的，而且无比复杂。

有骄傲，有欣喜，有担忧，有焦虑。

它们一起交织在一种很浓很浓的味道里。

阿诚觉得这种味道似曾相识，似乎每天都在感受，又似乎是第一次品尝。

阿诚的头有些晕，靠在床头昏昏欲睡。

明楼轻轻扶他躺下，为他掖好被角。

“睡吧。”

（十二）

阿诚踏进伏龙芝军事学院的一瞬间，想起了那种情感。

那是掩抑不住的，却不敢言明的深爱。

（十三）

“大哥！”

阿诚一身仆仆风尘的推开门，日思夜想的人正端正的坐在沙发上，端着一杯红酒读书。

似乎还是老样子，只是瘦了许多。

然而阿诚却是健壮了，也更高了，完全褪去了少年人的青涩，一派青年人的成熟沉稳，只是依旧挺拔的像一株白杨。

两个人都看着对方发愣。

“阿诚……”

最后还是大哥先叹了口气，又笑笑。

“好久不见。”

（十四）

阿诚喝了明楼递过来的半杯酒。

欣喜若狂，思念成疾，和终于不加掩饰的相爱。

一如此时他自己的双眼。

“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？”

阿诚放下酒杯，有些不满的问他。

明楼笑意盈盈的看着他。

“不告诉你。”

（十五）

明楼站起身来，眼眸深深的望着他。

“所以你尝过了我的情感，那么现在能不能，换我尝尝你。”

阿诚拽住他，吻了上去。

“那就来啊。”

（十六）

“所以你尝不出来饭菜真正的味道？”

“是啊。”

“那真是可惜了，世界上这么多的美味佳肴，只能我来替你一一品尝。”

“所以我长不胖啊，不像大哥您～”

“嘿你小子！又皮痒了是吧！”

“哎哎！大、大哥……哥哥饶命！”

【完】